对你获取的信息,保持善意的怀疑和独立思考是明智的。
**学校里的建筑和地基都是由孩子一砖一瓦所砌成,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是由他们自己设计的。**孩子在这优良的环境里亲自建造房屋、校园,更打造自己的未来。在这里,十岁的小女孩就会盖房子、画画、煮饭、跳交际舞,还会俄罗斯武术。他们只要一年就能学完十年的正规数学课程,同时还学习三种外语。这里不特意筛选或培养天才儿童,而是单纯地让孩子发掘自己内在的潜能。
在这里相当强调「服务他人」的动机。
节选自《鸣响雪松系列3:爱的空间》 作者:弗拉迪米尔
这不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是一所真实的坐落于森林里的学校——谢琴宁学校隶属于俄国教育部,不收任何学费。即使不打广告,学校仍是一位难求,而且已经有两千五百人在等待不知何时会突然空出的名额。
谢琴宁认为,更重要的是不要让孩子为生活做好准备,而是活在当下,让他们有机会在没有任何重大限制的情况下,充分度过童年和青年时期,并从中获得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和与之互动的经验。
与谢琴宁的教育理念相对立的现有教育体制的特征又是怎样的呢?
学生对于学习充满了心理抗拒,非自发性的想要学习;学校灌输标准统一的答案,教导对既有制度/规则的服从,学校输出的是一批批欠缺思考的机器;学生,老师和家长都追求快速看到成果;在竞争性的教育环境中,培养出的是孩子对立与分裂的思维和心理模式……这些对一个人的一生具有怎样的影响,我相信每个人心中有自己的答案。
现代教育的本质是以培养各种专业的工匠为目标的教育,这套现代教育诞生于工业革命以后, 当时的目的是为了填补工业革命产生的,大量具有专业能力人才的需求,所以这种教育重视的是知识和技术的传授,它对于人之所以为人的道理,对于你如何解决人生的难题,基本上是不关心的,只是要求大量地背诵来记忆知识,可从来不会告诉你这些和你的人生有什么关系。
1. 谢琴宁森林学校:人类的新未来
一条狭窄的碎石路从干道岔入森林,通往隐于群山之间的小山谷。小路很快就到了尽头,眼前是一幢没盖好的奇特双层建筑。其中一扇没有窗框的窗户,传出孩童的歌声,唱着俄罗斯民谣。
我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而是径自绕过各种建材,想亲手接触这栋建筑。当我正要靠近时,我看到一位年约十岁的小女孩,敏捷地爬下梯子,走向溪石堆,挑着石子放进沙丁鱼罐头。我随后跟着她爬上梯子,朝着乐声悠扬的方向走去。
我在二楼看到一群年纪与她相仿的孩子,还有一些年纪大一些的。他们从盒中拿出光滑的石子,贴上水泥墙面,构成一幅令人惊艳的图案。两个小女孩随后拿起湿抹布,小心翼翼地擦试贴在墙上的石子。他们非常投入,还一边哼着歌儿。我后来才知道,这里没有大人。
这栋建筑和地基都是由孩子一砖一瓦所砌成,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是由他们自己设计的。我站在这栋奇特建筑的二楼房间,惊叹眼前的装饰和绘画虽是出自孩子之手,却丝毫不输给任何大师的杰作。在不大的校园中,这不是唯一的建筑物。孩子在这优良的环境里亲自建造房屋、校园,更打造自己的未来。孩子脸上洋溢的幸福神情实在难以言喻。
谢琴宁学校的孩子们对我们描述起自己与阿纳丝塔夏的交流,以及对生命的理解,以下是我们与几位盖房子的孩童之间的对话:
『是谁设计这栋建筑、梁柱和壁画的?』我问,
『是我们集思广益。』 一个女孩回答。
『你是说,虽然大家看起来各忙各的,其实却是一起计划吗?』
『对,我们每天晚上会在营火旁聚会,一起计划并设想隔天的工作,思考房子未来的样子。有些同学负责建造,实现并结合我们共同的计划。』
『我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是什么主题?』
『斯瓦罗格(Svarog,是俄罗斯与斯拉夫神话中的火神,同时也是创造宇宙的众神之首)天火的起源,您可以从符号和守护石看出她的形象。』
『你们的建筑让人感受到,一砖一瓦都充满着巨大的光明力量。』
『的确如此。这和接触的人有很大的关系。我们是带着爱去完成这一切的。我们很用心,只把美好和幸福带进我们的未来。』
『你不觉得这栋房子像一座教堂吗?』
『教堂并非外型,而是心境。举例来说,**穹顶只是用来帮助你进入某种心境,外型则是由感受而生。**我们做出穹顶和尖顶的形状不是巧合,那代表的是我们对上天的期望、天堂的降临。』
『你们之间会分谁是班长、谁的地位比较高吗?』
『我们有团体领导,不过主要还是集思广益,我们将此称为「熔岩」。』
『什么?像熔岩那样?』
『对,一种状态、形象或期望。』
『你们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地工作吗?所有人都会带着笑容,双眼散发幸福的光芒?』
『没错,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因为我们做自己想做的事、能做的事,以及做喜爱的事。』
『你说每块石头都有自己的脉动、节奏?』
『对,它一天会跳一次。』
『所有石头都是这样吗?还是有些会跳两次?』
『所有石头的脉动一天都只会跳一次。』
『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来自善意的双手,那么房子会因此具有疗愈力吗?』
『当然。』
『真的可以疗愈人?』
『真的可以。』
女孩一点都不害羞,一边继续手边的工作,一边回答我们的问题:
『你们的知识和能力来自哪里?』
『来自星星。』
『当你和西伯利亚的阿纳丝塔夏沟通时,你获得了什么讯息?』
『了解并爱护家乡很重要。』
『为什么这很重要?』
『因为家乡是由我们的家人和祖先共同打造的。』
『你的父母是谁?爸爸在做什么?』
『爸爸是老师,他任教的学校很好,不过这里更好。』
『你们这里像个幸福、亲切的大家庭,那你们会不会因此忘记父母呢?』
『正好相反,我们反而越来越爱自己的父母,我们会向他们传送美好的思想,希望他们可以过得很好。』
来此参观的大人都会忍不住摸摸孩子,像对小猫一样抚摸、拥抱孩子,还会拍拍他们。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带这群大人来呢?毕竟我都知道这所学校常有各级委员、代表参访,还有纯粹出于好奇来参观的散客,想要感受孩子散发的恩惠。他们在接触并带走这份恩惠后,却什么都没有留下。或许阿纳丝塔夏说得对:『在带走圣地的恩典之前,先想想自己能回报什么。如果你没有学会发出光线,何必要带走这份恩典,又将之埋葬在内心深处呢?』
我也是出于好奇来到这所学校。多亏了阿纳丝塔夏,我受到谢琴宁院士的款待,还让孩子为我们所有人准备盛宴。我们不仅享受了一桌的食物,孩子炯炯有神的双眼更是让我们回味无穷,反观我们投以了什么回报呢?以上对下的方式拍拍他们的头?感到气愤的我脱队走到一旁,独自站着思考这件事情。
认识我的两个小女孩莲娜和纳丝佳突然走到我的身旁:『你要放轻松点。』纳丝佳小声地说,『大人总是这样,拍我们的头,抱抱我们。他们觉得拥抱很重要。您从早上到现在都一副紧张的样子,我们去一趟草原吧!我们和您讲阿纳丝塔夏的事情,我知道她目前在哪个空间!』
当我们走到草原,随行的摄影师提议在这里拍摄采访,我拿起麦克风,并告诉两位女孩:
『我需要进行采访,会问一些问题让你们回答,可以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就问吧。』莲娜回答。
纳丝佳接着回答:『当然可以,我们很乐意回答。』
两位女孩站到我们身边,理了一下自己的棕色长辫,认真地看着我的双眼,等候我的提问。
我才问了两个例行问题就停了下来,惊觉这种标准化的老套问题,所有参访的成人、委员和记者都一定问过了,而女孩早就能回答那种大人可能在一生中都不曾想过的问题。一位哈萨克村长说得对:『我的儿子在这里才读了三个月,我就已经觉得自己得赶紧再去学习,在他旁边才不会显得我很笨。』
我们不总是用愚蠢的问题看扁孩子,无意间向孩子暗示他们无法做得更好吗?我拿着麦克风站在女孩面前不发一语。我从她们的脸上看出,她们在为我担心,她们知道我一时分神、不知该怎么问下去。我向她们诚实以告:『我不知道怎么问下去,要问什么问题了……。』
接下来的情况非常好笑,我和摄影师两个堂堂男子汉站在这里,眼前是两个活力充沛、互相扶持的孩子。她们毫不犹豫地向我们解释如何采访、与他人谈话:
『您要放轻松,要学会怎么放松。说话时最重要的是真诚,说您有兴趣的事情。』
『不用顾虑我们。当然谈话时要为对方着想,但如果您觉得有困难,就不必了。放轻松就好了。』
『您只要发自内心地提问,我们都能回答的,不用顾虑我们。』
『要是您现在没办法提问,那就由我们自己跟您说吧……。』
她们走在草原上,脸上挂着笑容,一边摸小草,一边说话。她们渊博的宇宙知识、从心中散发出的纯真,以及闪耀着善意光芒的眼神,让我们内心感到平静与自信。摄影师没有变换镜头,直接从远处拍摄。我事后经常看着这卷录影带,看着这两位淡棕色头发的小小魔术师走在草原上。她们终将长大成人!学校里还有三百位像她们这样的人!
谢琴宁院士是位伟大的魔术师,不停地创造爱的空间,让它成长茁壮。她们现在是棕发辫子的小阿纳丝塔夏,但有一天会长大!她们会散布在世界各地,打造这样的绿洲,直到遍布整个地球。我带着尽一份责任的心态走进教堂,开始祈求上天:『主啊,请你保佑。』然而,我们不会得到眷顾,因为这时神会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孩子身上,看着他们盖着有如教堂的房子。她会担心孩子的水泥没了,还是砖头或板子不够铺地板。她也会带着爱保佑帮助这些孩子的每一个人。
***2.***谢琴宁院士他是谁?
谢琴宁(全名为米哈伊尔.彼得罗维奇.谢琴宁「Mikhail Petrovich Schetinin.1944」,俄罗斯教育学院院士,一九九四年在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Krasnodar Krai」泰克斯村「Tckos」创办实验寄宿森林学校)。
圣经说:『……凭着果实就能认出他们来。』
谢琴宁的果实就是那些脸上洋溢幸福的学童和家长。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在列里赫协会(联合国非政府组织)担任理事的俄国荣誉演员娜塔莉亚,就曾这样说过:『我曾和各国许多知名的传道者和导师交流,却从未像在这里这样让我难以忘怀。我们接触的或许是一位伟大的贤者,但这不是因为他懂古老的吠陀经,而是因为他知道许多我们不懂的。』
我也想谈谈自己对谢琴宁的印象,但我不是教育专家,生怕会用错定义,所以就尽量如实地转述他所说的话。
我们走在学校的走廊上,来到走廊之间,一座没有用墙壁隔开的厅堂。桌子周围坐了不同年纪的孩子,全都专心在做我们无法一时理解的事情。我们的出现和摄影机并未让他们分心。一些坐着的孩子有时会起身离开往别处走去,然后再走回来;有时会走到挂在墙上写有数字的板子那里,或是若有所思地在大厅里徘徊。有些孩子会彼此交谈,和对方证明或解释什么。
『谢琴宁先生,他们在做什么?』娜塔莉亚发问。
『你们眼前所见的,基本上是孩子在尝试交流。如果交流顺利的话,孩子可以在一年内学完十年的正规数学课程。**这是他们的任务。如果孩子能和拥有相关知识的人交流,就能完成任务。重点在于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有多开放。他们的场域结构能彼此交换资讯。**俗话说「一见钟情」,相爱的两人只要三言两语就能了解彼此。你都还没开口,对方就懂了。你们可以看到,这里的一切是为了让孩子自由、不受拘束,他们可以无畏地提出任何问题、起身走动。关系的维系很重要。
关系的维系不仅对孩子很重要,对活动的规划者也是。因此,我们把刹车拿掉,也就是不强调年龄的差异,像是十五岁的伊凡旁边坐着十岁的玛莎,现场还有就读大学的谢尔盖,他今年就要毕业了。』
『那位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几岁?』
『谢尔盖今年将满十八岁。』
『他十七岁就大学毕业了?』
『对,十七岁,但我们尽量不用年龄的概念,这点很重要。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这里的老师融入学生之中。没错,这是个特别的团体。无法参与房屋建造的孩子都在这里,他们要学好十年的正规数学课程,然后把这些知识传给正在盖房子的同学。这样是可行的,因为一个带有互动、整合元素的系统正在他们的心中萌芽。
我们祖源的记忆早已了解宇宙的机制,以及在宇宙空间中生活的方式,所以千万不要以为孩子不懂。如果讲解的人有这种想法,学生就会真的不懂了。讲解者最基本的,是要与学生培养好关系,以利解决问题,使学习自然而然发生,而不是让他们一心想着学习及背诵。不要让学生觉得是有人在「教导」,而是和讲解者一起合作,这中间不再有老师与学生的区分。
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会获得必要的知识,但其实比较像是回忆过去所遗忘的知识。【暮雨批注】这里是指我们内在有种力量,或是在我们的DNA代码中,保有有关宇宙的所有知识,也包括灵魂转世的记忆,地球历史的记忆等。
很重要的是,他们的行为要对旁人有直接的影响,且他们现在的学习不是为了自己。他们要把所知分享给别人,不去在乎分数。他们知道几天后要向别人讲解所学的一切。
在学习的开始,会有人指引他们。每个人都会被分派到不同的小组,他们会观察自己之后要分享知识的对象,关心他们建造房屋的状况,也关心自己的小组不会落后。在这里相当强调「服务他人」的动机。
**如果说他们在学习什么,他们其实是在学习了解另一个人的内心、志向和想法。**数学并非重点,而是学习数学的人。学数学不是为了数学本身,而是为了更靠近真理。只要这种「为了什么」的动机越强,就能更成功地进入知识的领域。
『**有一个真诚的环境很重要,不会有人被冒犯或是激怒。这里没有「这样不对」这种话。古俄文中没有阻挠动作或不好的词条。**古时候,不管是哪个民族的人,都不会对任何事物说出不好的词条。这种词根本不存在,自然也没必要去留意。当你走到死胡同时,其他人为了让你找到出路,会说右转、左转、往上爬,提示你该往哪里走,而不是直指「你走错了!」让你站在原地。所以和他们共事的人要有渊博的词条,不轻易使用会使人分神的词语。由衷而发的温暖言语,更是特别具有意义。
真理,我们的遗产——都是具有灵性的。孩子必须参与自然的宇宙进程——永恒的自我再生,才能给他们永恒、生活的喜悦、真实的存在,而不是虚幻的形式,像是:「儿子,你看!我替你买了衬衫、袜子和鞋子……现在我可以安心死去了。」但你究竟给了孩子什么?要知道你的礼物只能维持一季而已!要是能将自己的好名声、荣耀、事业、朋友、繁盛的民族传给孩子,要是能让他了解存在的真理和生命的智慧,这时才能说:「儿子呀,我将最重要的东西给了你,你会过得很幸福。你可以买衬衫、盖房子,你现在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了。」』
听着谢琴宁院士的言论,观察他与孩子之间的互动,我发现他们和阿纳丝塔夏所说的很相似,这让我相当惊讶:一个独自在西伯利亚泰加林隐居的女人,和这位头发灰白的院士,为什么两人的思维会如此神似。
离开的时候,孩子们站在小路尽头,在屋旁的路灯下向我道别,我在车上看着她们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车辆转弯为止。她们道别时不是挥手,而是举手并将掌心朝着驶离的车辆。谢琴宁曾和我解释过,所以我知道这个手势代表『我们送你善意之光,愿它与你如影随形』。
我又开始反复思索:我该做些什么,才能配得上你们的光线?
***3.***认同什么?相信什么?反省我们的现状
我是第二次见到阿纳丝塔夏之后,才认识谢琴宁院士,并参观他那所与众不同的学校。从那之后,我几乎没有再怀疑她对抚养小孩的看法,以及她与儿子的沟通方式。
但亲爱的读者,我实在忍不住与她争辩、质疑她所说的话,因为我不愿觉得自己或整个社会都是笨蛋,更不愿相信我们
正在走回头路,所以我才会想办法为我们的行为辩解,或是想要证明她的世界观不适用现代社会。只要我还有力气,我就会继续这样。毕竟如果不这么做,就得承认她是对的,而且还必须接受我们现在处境悲惨的事实。
况且如果承认真有地狱存在,就表示我们正在为自己铺上这条路呀。就拿抚养小孩这件事来说吧,我不仅是在说我自己,还有情况类似的所有人。
我在学校是个平庸的学生,只要考试不及格,父亲就会惩罚我。这可不是禁足、不能出去和朋友玩,或不买玩具给我这么简单而已,而是更严厉的——是恐惧,比皮带还可怕的恐惧;我一直害怕会有更严厉的惩罚。上讲台就好像是走上断头台,我也常常撕掉成绩单。还记得他们灌输我们上学多美好的歌词吗?真是洗脑呀!但我们也记得(尤其是考试勉强及格的学生,毕竟我们占大多数),每次一放假,我们就兴奋地把最讨厌的书包扔得远远的。
上学在孩子眼里怎么会快乐呢?他们这种年纪喜欢活泼乱跳,却被要求坐着四十五分钟几乎不能动,坐姿还有严格规定——双手要放在书桌上。这只有沉默寡言、动作慢吞吞的学生受得了,但天生活泼好动、个性冲动的学生哪能坐得住呢?要知道在这种一体化的制度下,所有人形同毫无分别的机器人。
小朋友坐好,努力撑了四十五分钟,接着是十分钟的下课,之后又是四十五分钟。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一年、十年之久,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服从。这等于是接受一生都得不断服从的这个事实;按社会的规矩生活、依他人的期待结婚、一声令下就得赶赴沙场……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愿意服从的人只要身体健康,就很容易受到摆布地去完成各种工作;之后会开始喝酒吃药,可是这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想暂时抛开枷锁,不想再服从连自己灵魂和内心都不明白的事情吗?
我们的曾曾祖父、曾祖父、父亲,以及现今的我们,都认为孩子当然什么都不懂,**然后以『为你好』的名义对孩子施予暴力。**所以我们现在的孩子还是都要上学。应该到此为止了!现在让我们好好思考吧。
回想一九一七年俄国革命以前的时期,曾祖父那辈从小就坐在书桌前,老师教他们宗教、历史和生活常规。只要有人背不熟或不想接受既有的世界观,老师就会严厉的拿直尺敲他们的头或打手心,说这是为了他们好。
接着在革命展开之后,大人一夕之间认定学校灌输孩子的都是胡扯。所有的旧制度都被抛出教室,开始灌输新的东西,像是宗教一无是处、人从猴子演化而来、系上红色领巾、排好队伍、朗诵诗歌、歌颂共产主义等等。只要有人没有尽力,就会被剥夺权利、挨打,或是受到公开谴责。
然而,在我们眼前的这个世代,突然又有新的指示:市场!民主!这些才是真理!
**什么是真理、什么是歪理,至今仍然没有答案。可是孩子仍旧只能坐在书桌前,一动也不敢动;**老师仍在黑板前严厉地教着……。**几世纪以来,孩子饱受精神折磨。这有如无形的洪水猛兽,迅速地将每个新生儿赶入某种看不见的牢笼。**而这头猛兽有群忠诚的士兵。是谁呢?是谁在精神上耻笑孩子?耻笑每个来到世上的人?
身为家长的我,也让女儿学了学校教的东西。在经济重建之初,我曾问她:『现在历史老师讲些什么?』她回答:『老师有讲跟没讲一样。』我能说什么呢?只好告诉她:『别想太多,读你自己的。』
阿纳丝塔夏曾说:『**所谓误入歧途,其实都是人自己选择的,而报应总是在此生发生,不会拖到来生。**然而,随着每天太阳的升起,人人都能思考自己所走的路是否正确,一切由你选择!你有自由选择该往哪里去。你是人!要明白自己的本质!你是人,生来就应当置身天堂乐园的人。』
我开口发问:『天堂乐园在哪?是谁让我们陷入了泥沼?』而她回答:『一切都是人类自己创造的。』
试着了解她接下来说的话!她坚持**现在该是时候,要加快宇宙的某种进程,生活方式不符自然生存法则的人都将受到“审判”。**一开始只会是清楚易懂的一般“审判”。对这些人而言,**这会是很好的讯号,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和所走的路。**如果连这点都意识不到的人,就得面临更大的苦难,而且必须舍弃生命,才能获得健康的重生——只是要等到九千年以后了。
结果如她所说,撕裂地球血脉的矿工、引进基因工程的现代医师、发明致命武器的科学家,都已收到初步讯号:受到社会唾弃、物质不满足。其中不乏目前物质富有的人,但他们得承受更大的良心不安,因为他们的潜意识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害,对任何人没有半点好处。
我试着反驳她的看法,解释工厂需要煤矿,而她回答:『什么工厂?你是说排放废气、燃烧本是供给人类呼吸的空气、将金属制成步枪和子弹的工厂吗?』【暮雨批注】还有生产各种有毒食品,有毒生活物品的工厂。
换言之,她坚称我们创造的人造维生系统非常不完善,目前的所有成就终将导致灾难。
各大城市的土壤遭到掏空,自然的地下泾流和地壳深处涌出的纯净泉水,被各种管线和水龙头取代。其又因无法自我修复而逐渐腐败,这些腐败物再跟着水流到每户人家的水龙头。
阿纳丝塔夏还说:『人类迟早有一天会明白的。地位最崇高的科学家会到菜园找老太太,挨饿到要求她施舍自己一颗番茄吃。科学家和他虚幻的发明,老太太根本不需要。她不认识这些科学家,也不想认识。没有科学家,她也能过得很安逸。可是科学家就不能没有老太太了,他们活在一无所获的幻想世界,没有前途可言。老太太与大自然为伍,与全宇宙为友。宇宙需要她,但不需要科学家。』
我试图反驳,表明如果我们不制造武器,只专心照顾大地的话,国家就会变得弱小,其他有武器的科技强国便有机可趁。
『利用自制的武器保护自己,本身就会带来问题!更何况是武器所造成的社会灾难。』
『好吧,就说他们会失去所有,带着机关枪跑到老太太的菜园——你所谓的夏屋小农,可是老太太没有机关枪可以保护自己呀。』
『你觉得他们到得了吗?难道他们不会先为了老太太而彼此厮杀吗?』
结果呢,如果我不和阿纳丝塔夏争辩,而只是一味地相信她说的话,就等于承认我们愚昧无知,承认我们是蛀掉果实的害虫。我可不想这样!
我或许不是完全了解她的言论,但仍试着为我们的成就至少做一点辩解。如果我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就必须承认我们的选择站不住脚,那么就该……该怎样呢?我们一起想想。或许该让孩子无拘无束地成长?然后问孩子我们接下来该往何处去、该怎么走?
阿纳丝塔夏曾说,精神未遭到我们摧残的孩子,能找到机会拯救自己和我们。更精确地说,他们能重拾一开始就赋予我们的天堂乐园。
我们的世界一切看似简单,却又没这么简单。告诉我,**何不推广谢琴宁学校的经验呢?何不让每个区域中心都至少有一所像这样的学校呢?**事实上没这么容易。我曾要求谢琴宁在新西伯利亚创办一所类似的学校,他也认同我的看法。但是谁可以提供空间呢?这的确是个问题。我问他:
『如果其他城市有人可以打下基础,这样您就能在各大城市创办至少一所类似的学校吗?』
『弗拉狄米尔,这种事无法一蹴而就。』
『为什么?』
『我们找不到那么多老师。』
又来了,什么叫『没有老师』?那罢教的那些人又是谁?
谢琴宁学校可不是什么私立学校,而是俄罗斯教育部管辖的免费公立学校,但为什么是设在山区、山谷中呢?为什么?而且为什么有人想射杀谢琴宁院士?为什么他的兄弟遭到杀害?又为什么哥萨克人要帮忙保护学校?是谁看这所学校不顺眼?学校干扰到谁了吗?
我受邀到国家杜马的教育委员会,那边的人都读过《阿纳丝塔夏》和《俄罗斯的鸣响雪松》,还有人了解阿纳丝塔夏的言论,并且会和别人分享。他们都是很棒的人!我和他们谈起谢琴宁,发现他们都对他相当熟悉,也很尊敬他。
『那问题究竟是出现在哪里?』我问,『为什么国家教育丝毫不见改变?孩子还是一样受苦,上讲台有如走上断头台,还是只能坐在课桌前不能动?』
对方的回答令我十分难过。很不幸的,这对现在年纪还小的人来说真是个悲剧。矛盾的是,在听到以下令人伤心的回答后,我发现老师正是那道无法跨越的障碍。
他们说,『请告诉我,这么多的学术头衔和学位,还有关于孩子教育的无数论文该怎么办?学术机构该何去何从?毕竟他们已经订出制度了。机器开始运转后,就很难在瞬间让飞轮停下。而且所有的论文作者一定会捍卫自己的观念,特别是有教授头衔的人。』
阿纳丝塔夏说,**我们得用缓和一点的方式——改变众人的意识。**我们要保护这些新的幼苗。我们应将孩子当作成人来对待。孩子和我们成人相比,体能上当然比较弱势,但他们却比我们好太多了,他们纯洁又没有教条的束缚。我们想对孩子说理之前,自己要先明白这个世界。重新认识我们自己!我们要自己思考!至少暂时忘记他人的教条。
此外,我还想谢谢那些尽管在现有体制下,还是能让孩子接触至少一点点美好事物的老师,就像谢琴宁说的『让孩子参与自然的宇宙进程』。
至于我们这些企业家,应该要在每座城市寻找真正的老师,为我们孩子、孙子的教育基础尽一份心力。
***4.***谢琴宁去世,他在与俄罗斯官僚/宗教裁判的斗争中倒下
【原文链接】https://pedsovet.org/article/pal-v-borbe-s-rossijskoj-burokraticeskoj-inkviziciej
2019年11 月 10 日,米哈伊尔·彼得罗维奇·谢琴宁去世。苏联时代最后一位伟大的教育创新者,世界著名的复杂人格形成教育学的创造者,已经去世。我心痛不已:在75岁的时候,您离开了我们。您白手起家,创办并为之努力了25年的学校,也被关闭了。真是荒谬和牵强主张的结果。
谢琴宁Shchetinin的一生是一场持续不断的实验活动。他在以青少年与教育并行的人文教育和工作活动的基础上,**寻找培养男孩和女孩和谐人格的方法。**谢琴宁认为,更重要的是不要让孩子为生活做好准备,而是让他们有机会在没有任何重大限制的情况下,充分度过童年和青年时期,并从中获得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和与之互动的经验。
谢琴宁Shchetinin主张学生自由选课是决定人格发展的最重要因素,通过沉浸式学习科目,拒绝家庭作业,不同年龄组的孩子的合作,每天工作和创造性活动,没有假期的教育过程。
这些原则目前是整个世界替代教育实践的基础,并且在几乎所有先进的教学系统(马卡连科、蒙台梭利、华德福等)中都以一种或另一种形式重复出现。
自 1970 年代以来,苏联国家一直在寻找“第三个千年学派”的教学模式,谢琴宁Shchetinin是主要和最活跃的研究人员之一。作为正式成员苏联教育科学院在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几个地区的学校进行了实验工作。他确保他学校的学生在 2-3 年内掌握十年制课程,十几岁时毕业,然后接受大学(有时是两所大学)的教育,学生在各个活动领域都取得了成功。
当然,并不是所有谢琴宁Shchetinin的立场和他实施的教学体系都是通用的。是的,从正统教育学的角度来看,谢琴宁Shchetinin的某些判断听起来像是异端,非正统非主流的。在他的创作道路上,谢琴宁Shchetinin屡遭骚扰和诽谤。这始于 1980 年代,但批评尤其在 2010 年愈演愈烈。近年来,谢琴宁Shchetinin 落入官僚机器之下,与神职人员一样,官僚机器的任务是阻止异议和自由思想。
他于 1993 年在泰克斯村 Tekos 成立的寄宿森林学校,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附属学校。现在学校因法律原因被正式关闭,但...官僚机构抓到谢琴宁Shchetinin的把柄是什么呢?关于学校在接受国家检查时,必须提供由同一国家出具的有关其所在土地和建筑物的使用权的文件,但问题不在于学校的土地权不存在。是的,这是个人住房建设用地的使用权。但对于学校的建设,只能使用用于建设公共非住宅建筑的土地。
米哈伊尔·彼得罗维奇·谢琴宁 - 他是谁?他什么都不是,尽管他是一名院士。他(和孩子们一起)建造了一所森林学校。但是政府没有给他这个权限,没有给他发这个必要的文件!现在让官僚机器检查一下这些文件,如果他不能出示合格的文件,那就关闭学校。
是的,谢琴宁Shchetinin去世了。然而,他的事业仍然存在,我们,处于不同岗位的教育工作者和教师,会继续使用谢琴宁Shchetinin的教学原则,为我们人民的利益而努力。还活着的是 谢琴宁Shchetinin学校的毕业生,他们是与他关系密切的同事。
谢琴宁Shchetinin的思想和经验不会消亡,它们将成为我们创建新型学校,第三个千年学校的指导线——近年来,由创新教师的新继任者在俄罗斯各地,不断创建自己的学校,像这样的学校已有数千所。